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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| 作者:广东影视演员培训 | 发布时间: 2017-03-04 | 2576 次浏览 | 分享到:
  这一天她怀着颤抖的心等着跟觉慧见面。然而觉慧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。她走到他的窗下,听见他的哥哥说话的声音,她觉得胆怯了。她在那里徘徊着,不敢进去,但是又不忍走开,因为要是这一晚再错过机会,不管是生与死,她永远不能再看见他了。

  好容易挨过了一些时候,屋里起了脚步声,她知道有人走出来,便往角落里一躲,果然看见一个黑影从里面闪出来。这是觉民。她看见他走远了,连忙走进房里去。

  觉慧正埋着头在电灯光下写文章,他听见她的脚步声并不抬起头,,也不分辨这是谁在走路。他只顾专心写文章。

  鸣凤看见他不抬头,便走到桌子旁边胆怯地但也温柔地叫了一声:“三少爷。”

  “鸣凤,是你?”他抬起头惊讶地说,对她笑了笑,“什么事?”

  “我想看看你……”她说话时两只忧郁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的带笑的脸。她的话没有说完,就被他接下去说:“你是不是怪我这几天不跟你说话?你以为我不理你吗?”他温和地笑道,“不是,你不要起疑心。你看我这几天真忙,又要读书,又要写文章,还有别的事情。”他指着面前一大堆稿件、几份杂志和一叠原稿纸对她说:“你看我忙得跟蚂蚁一样。再过两天就好了,我就把这些事情都做完了,再过两天。……我答应你,再过两天。”

  “再过两天。…”她绝望地悲声念着这四个字,好像不懂它们的意义,过后又茫然地问道:“再过两天?。…”

  “对,”他笑着说,“再过两天,我的事情就做完了。只消等两天。再过两天,我要和你谈许许多多的事情。”他又埋下头去写字。

  “三少爷,我想跟你说两句话……“她极力忍了眼泪,不要哭出声来。

  “鸣风,你没看见我这样忙?”他短短地说,便抬起头来。看着她眼里闪着泪光,他马上心软了。他伸手去捏了捏她的手,又站起来,声音柔和地又关心问道:“你受了什么委屈吗?不要难过。”他真想丢开面前的原稿纸,带着她到花园里好好地安慰她。可是他马上又想起明天早晨就要交出去的文章,想起周报社的斗争,便改变了主意说:“你忍耐一下,过两天我们好好地商量,我一定给你帮忙。我明天会找你,现在你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事情。”他说完,放下她的手,看见她还用期待的眼光在看他,他一阵感情冲动,连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,他忽然捧住她的脸,轻轻地在她的嘴上吻了一下,又对她笑了笑。他回到座位上,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,然后埋下头,拿起笔继续做他的工作。但是他的心还怦怦地跳动,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吻她。

  鸣凤不说一句话,她痴呆地站在那里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时想些什么,又有什么样的感觉。她轻轻地抚摩她的第一次被他吻了的嘴唇。过了一会儿她又喃喃地念着:“再过两天……”

  这时外面起了吹哨声,觉慧又抬起头催促鸣凤:“快去,二少爷来了。”

  鸣凤好像从梦中醒过来似的,她的脸色马上变了。她的嘴唇微微动着,但是并没有说出什么。她的非常温柔而略带忧郁的眼光留恋地看了他几眼,忽然她的眼睛一闪,眼泪流了下来,她的口里进出了一声:“三少爷。”声音异常凄惨。觉慧惊奇地抬起头来看,只看见她的背影在门外消失了。

 

  他觉得一下子全身都冷了,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避开他,他要找她问个明白。他便追上去,但是脚步下得轻。

  他又转过那座假山,她立在一株桃树下,低着头在拨弄左手掌心上的什么东西。

  “梅!”他禁不住叫了一声,向着她走去。

  她抬起头,这次她却不避开了。她默默地望着他。他走到她面前,用激动的声音问道:“梅,你为什么要避开我?”她埋着头,温柔地抚弄那只躺在她的掌心上微微扇动翅膀的垂死的蝴蝶,半晌不答话。

  “你还不肯饶恕我吗?”他的声音变成苦涩的了。

  她抬起头,不闪眼地把他望了一些时候,才淡淡地说:“大表哥,你并没有亏负我的地方。”只有这短短的一句话。

  “这样看来,你是不肯饶恕我了。”他差不多悲声说。

  她微笑了,这并不是快乐的笑,是悲哀的笑。她的眼光变得很温柔了。她用右手按住自己的胸膛。她低声说:“大表哥,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?我何曾有一个时候怨过你!”

  “那么你为什么要避开我?我们分别了这么久,好容易才见到了,你连话也不肯跟我说。你想我心上怎么过得去?我怎么会不想到你还在恨我?”他痛苦地说。

  梅埋下头,她咬了咬嘴唇皮,额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。她慢慢地说:“我并没有恨过.你,不过我害怕多跟你见面,免得大家想起从前的事情。”

  觉新呆呆地望着她,一时答不出话来。梅接着又说一句:“大表哥,我先走了,我去看他们打牌。”她便向水阁那面走去。

  觉新抬起头,忍不住又叫一声:“梅!”

  “大表哥,”她关心地唤了一声,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了他一眼。

  “你连一只蝴蝶也还要可怜,难道我就值不得你的怜悯?”他忍住眼泪低声说。

  “也许你明天就要回去了,我们以后永远没有机会再见面,或死或活,我们都好像住在两个世界里头。你就忍心这样默默无语地跟我告别?”他抽泣地说。

  她依旧不答话,只是急促地呼吸着。

  “梅,我负了你。……我也是没有办法啊。…。我结了亲……忘记了你……。我不曾想到你的痛苦,”他从怀里掏出手帕,却不去揩眼睛,让眼泪沿着面颊流下来。“我后来知道这几年你受够了苦,都是我带给你的。想到这一层,我怎么能够放下这颗心?你看,我也受够了苦。你连一句饶恕的话也不肯说?”

  她抬起了头,终于忍不住低声哭起来,断续地说了两句话:“大表哥,我此刻心乱如麻。……你叫我从何说起?”于是一只手拊着心,连续咳了几声嗽。“这几年来我哪一天不想念你。你不知道除夕我在琴妹家中看见你的背影,我心里是何等安慰。我回到省城来很想见你,我又害怕跟你相见。那天在新发祥我避开了你,过后又后悔。我也是不能作主啊。我有我的母亲,你有大表嫂。大表嫂又是那么好,连我也喜欢她。我不愿给你唤起往事。我自己倒不要紧。我一生已经完了。不过我不愿使你痛苦,也不愿使她痛苦。在家里,我母亲不知道我的心事,我的悲哀她是不会了解的。我这样活下去,还不如早死的好。”她长叹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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